文：leikinman
山與文學，看似是兩個難以聯繫的領域。然而，由台灣臉譜出版社於 2020 年推出的「Meters山岳文學」系列，卻徹底改變了我這一刻板印象。該系列邀請社會觀察家及資深登山史研究者詹偉雄負責選書及策畫，系統地引進海外經典的山岳文學作品，以補足長久以來華文出版界缺失的一塊山岳文學拼圖。最近，這一系列在今年七月推出最後一本書《餵鼠：一種老派登山家風範》。
©臉譜出版社
《餵鼠：一種老派登山家風範》由英國登山家莫．安東尼（Mo Anthoine, 1939-1989）所著，他生動地描寫出人對登山的渴求，在西方登山家們口中，「餵鼠」（feed the rat）這句俚語，指的是登山的渴望，就像內心有隻無形的老鼠，登山家必須不斷地去餵養牠，因而必需爬上一座座高山，以解這隻「鼠」的飢渴。
©臉譜出版社
正如每一個熱愛登山的人，總是會不斷去挑戰更多的山。
策劃人詹偉雄寫道「每本山岳文學，都有一種本領——讓它的讀者徹頭徹尾地了解幾座山，即便這位仁兄或女士僅是躺在沙發上目不轉睛地閱讀而已。這種穿梭於兩者之間的神祕溝通技藝發端自身體，山岳作家的身體召喚他手上的筆，將肌肉與神經記住的遭遇說成故事，讀者的眼球讀了，以虛擬實境的想像力，讓神經與肌肉復原出一定程度的緊張和興奮，於是眼前就是斷崖，伸手就是冰晶，風強雪急，一個踉蹌，就是墜落；當然，讀者是死不了的，但他餘悸猶存，因而心生敬畏。」
©臉譜出版社
山岳文學的意義在於，它對登山歷程進行完整的報告與紀錄，讓後人可以參考；其次，深入描繪登山者的內在動機與情感，讓人在壯麗的山景中沉澱思緒，啟發我們對生活的深刻反思。
此系列的內容選了許多在世界上知名度高的山，如安娜普納峰、K2、聖母峰等等，每一座都極具難度，像世界第十高峰的安娜普納峰，死亡率高達 31％，肇因於其多變的天氣及雪崩。技術難度上看，K2 則是國際公認最難爬的山，地形陡峭、冰雪岩混合的路段困難，登頂前的「瓶頸」（Bottleneck）路段雪崩風險高，需要應用到許多攀登技巧，是八千米以上山峰中唯一沒有在冬天被登頂過的山，登頂死亡率高達 27%。書中的每一篇文章，都描繪了登山者在艱難環境中所面臨的身體與心理考驗，展現登山過程中的孤獨、勇氣和對生命的反思，一字一句都反映出重重的困難和危險、智力和體力的總結。因此，登山文學有別於一般文學，它是紀實、是哲學、是像日記的形式，刻劃出對生存與挑戰的深刻理解，是一種對山和人類精神的讚歌。
K2, ©Daniel Born
Annapurna, Narchyang, Nepal ©mo jiaming
正如《靜謐的榮光》書腰上所述：
「只有那些確切活過的瞬間，才是生命真正的價值所在。」
登山總是充滿寧靜和哲學，過程中讓人有許多時間與自己對話。每一步、每一次呼吸，都是對活著的深刻體會。然而，對於大眾來說，登山似乎是一項極具挑戰的活動，對體能和意志力的要求非常高，甚至可能面臨生命危險。這樣的情況讓人不禁思考，攀登的意義究竟是什麼？難道是對生命的厭倦嗎？
我認為，恰恰相反。登山者之所以熱愛這項活動，正是因為他們珍視生命。在高山之上，他們能深刻體會到生存的艱辛，並由此對生命有了更深的啟發。唯有自己體驗過，才能真正理解，為何要攀登那些高峰。
如果因為各種原因目前無法踏上征途，或許可以透過閱讀「Meters 山岳文學」來暫時滿足心中那隻「渴望的老鼠」，透過文字，去感受到山的壯麗和登山者的心路歷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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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Meters山岳文學」全系列：